亦可亲眼目睹。”
案后之人微颔首:“只得耳闻、不能一见,确是一桩憾事。”
蹇师似想起什么:“下民今日带了一物来,可稍解女君之憾——”
再次打开书篋,从中取出一卷锦帛,双手托举着,自有侍案的女使上前来接。
卷帛置于案上,徐徐展开来。
河道、桥梁、摩肩接踵的行人、河两边摆摊的小贩……纷纷跃然眼前,竟是用各色丝线绣制而成。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栩栩如生,且迥异于中州与南州之状貌。
以花帛搭项的官豪,金字布为衣的民众,红皮为履,服以诸色,五层的高楼,金银的酒器……还有打着三檐青伞出游的国王,马之头项皆饰以金玉珠宝。
看的入了迷,忍不住上手抚触起来。
室内静悄悄不闻一声。
蹇师屏声敛息、恭敬坐着,额上的汗却不肯消停,方才在廊下尚可一拭,眼下却只能任其滴淌。
那双凤目抽空看来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蹇师很热?”
蹇师略显尴尬地告罪:“大抵是下民不耐热的缘故。”
“今年是有些古怪,都这时节了……”往右侧一瞥。
侍案女使上前,递上一方雪白的帛帕:“蹇师还是擦擦罢。”
蹇师道谢之后接过,汗却是越擦越多。
他已顾不得,一双眼只跟着那根白玉一般的手指移动。玉指越往卷帛中心去,他的心也就提得越高。
近了、近了……
“嘶!”
案后人蹙眉低呼一声,左手握住右手食指,被握住的指头顶端快速冒出一点殷红血珠。
侍案女使见状,忙要叫医官来。
被制止了:“小伤而已,无碍。”
侍案女使将那卷帛拿起,细细查看一番,眉毛登时竖起,质问蹇师:“卷帛之中为何藏针?”
蹇师垂首,惶恐道:“想为绣娘遗落。”
案后之人点了点头:“此针细如毫毛,的确不易发现。”
而后又继续往下看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蹇师汗出如浆,那方帛帕已是湿透。
侍案女使忽而出声:“蹇师在等什么?”
“在等……”蹇师下意识出口。
对上侍女略显奇怪的视线,打了个冷噤,连忙改口道:“下民在等女君看完。女君如有不解之处,下民可代为解惑。”
侍案女使看了聚精会神的女君一眼,又看向蹇师:“怕是来不及了呢,这差事还是由别人代劳罢!反正逐鹿城中的译语人又不止一个。”
蹇师强作镇定:“这、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