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自己那缭作收丝便利,亦或萧元度分不开身才找她从旁助把力。
闺中长大的贵女,有几分小聪明罢了,能有多大眼界?又能翻起多大风浪?
萧元度背后定然另有高人指点!譬如那个姓程的县丞,说不得就是连番为萧元度出谋划策的谋士,不然萧元度又岂会一再坚持让他接任巫雄令。
而今的巫雄城早已成了蚕桑第一城,盛名远播之下,苦差亦成了肥差。萧元度离任之后,不少人来走佟家门路,佟家当然也想再安插自己人上去,偏大外孙提早递了话,让佟家最好安分些时日,勿要插手此事,否则后果自负。
“你三兄枉死,你阿父痛怒交加病倒在榻,倒让那小孽障得了利!”
在巫雄布了那些眼线暗桩,一环接一环,原想着总有一环可置他于死地、让他再回不了棘原。怎奈天道不公,到头来非但没奈何他分毫,反让他赚了功绩、扬了声名!鲍老夫人心里别提有多气恨。
“母亲勿要动怒,免伤了自身。更不必急着往五郎院中塞人,一来不一定塞得进去,即便塞进去,有姜女在也难起作用;再者,五郎如今痴迷姜女,未见得就不是好事,古来情字最是毁人,主公也未必乐见……”
鲍老夫人想起那连日不断的家书,认同了这话,冷笑连连:“沉溺女色,难有出息。”
“母亲所言极是。”
鲍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佟夫人眼皮一跳,低下头:“母亲何意?”
鲍老夫人皱眉,“好端端,怎地又病了?莫不是我让你敲打敲打姜氏,让你犯了难?”
“女儿岂敢?接风宴当晚的事想必母亲也听说了,非是我不肯敲打,五郎浑起来何等话都说得出,倒给了我好大一个难堪,自生了八娘后我这身子又一向不争气——”
“方才劝我口舌倒利落,还不是生生把自己气病倒,好生出息!”鲍老夫人哼了一声,而后道,“也罢,且让他们逍遥些时日,走运一回,不信他能回回走运!”
又看了佟夫人一眼,“你三兄一时糊涂,大郎实不知情,倒险些把他拖下水,不得已弃车保帅,痛煞人也!自那事出来,大郎不知遭了多少排揎,主公处你也当使使力,别让他疑了咱们佟家的忠心才好。实在不行,就再挑些貌美女子,最好出自佟氏一族……你自己斟酌着办。”
佟夫人颔首,“女儿知晓该如何做。”
鲍老夫人点了点头,“我这便回了,你阿父还在家中等消息。”
佟夫人就要从榻上起来:“女儿送送母亲。”
“不必了。”
目送葛妪搀着鲍老夫人出了屋室,佟夫人长出一口气。
她确实病了,只不是气的,而是连惊带忧。
可笑的是母亲来了这半晌,却无一句关怀她病情之语。幸而她也早过了计较这些的年纪。
贾妪往外头看了看,小声道:“老夫人并未提起旁的,你也别再吓自己。”
佟夫人闻言叹了一声:“我不能不怕。”
贾妪扶她躺下,让她睡会儿养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