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转场都承载着牧民们对殷实富足生活的向往,因而哪怕要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也在所不惜。
往往清晨天还未亮时他们就赶着牛羊骑着马出发了。转场路程不定,若是幸运,一天便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有的牧群则需走上两三天才能到达。
不过老牧民对哪里能确保牛羊有食不完的新鲜牧草心里都有数,很少毫无头绪的东奔西撞。
到了目的地,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就将在这里安营扎寨、放牛牧羊,直到天寒草枯、风雪来临,再带着膘肥体壮的牛羊还有打到的草料返回居住地。
姜佛桑对这种生活方式感到新奇,萧元度却是司空见惯。
他说乌稠海以北,北凉人就是游牧为生。
北凉降雨稀少,雨水极度缺乏,不适宜农耕,牲畜便是部民唯一的财富。所以比起半耕半牧,北凉人才是完全的逐水草而居。
为了适应更为高寒干旱的气候,他们的牧民也就不得不养成随季节更替而不停转移寻找新草场的习惯。
萧元度就曾见过近千户牧民、数十万头只牲畜一同迁徙的场景,实为壮观。
姜佛桑抓住了他的话柄,就问:“你那几年不是一直在洛邑?”
萧元度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侧前方越来越近的畜群。
“北凉人当时在洛邑立足未稳,为了更好地制约各坞主,我们这些人就被送去了乌稠海以北的北凉旧都,”萧元度嗤笑一声,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屑,“他们称之为旧都,实际就是个老巢而已。待了有三年罢,在大坞主们接连不断的抗议之下,后面才转到洛邑。”
“那——”姜佛桑正想再问些别的,右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冲他们大喊:“闪开、快闪开!”口音浓重,离得又远,听不甚清。
也无需听清了,因为眼睛已经看到一匹马正朝他们狂奔而来。
若是寻常马匹自然无需紧张,但这马横冲直撞,不知是惊了还是怎么,瞧着很不对劲。
姜佛桑还未回神,萧元度在她坐骑的臀部猛拍了一掌,坐骑载着姜佛桑窜向正前方。萧元度自己则拨转马头朝那匹疯马正面迎去。
牧民的提醒声已经变了调!
姜佛桑费了些力才勒停坐骑,回头,就见萧元度已经下马。
那匹疯马也被逼得停了下来,只是仍然躁动得很,且充满了警惕。
这种状态下,动作大些、稍微露出一些接近的迹象,它便会狂奔而走。
萧元度从赶来的牧民手里接过套马索,两人低声快速交流了几句,萧元度俯下身子、悄悄接近那匹马。瞅准时机,甩出套马索,在牧民的配合下一举套住了它。
说时迟那时快,套马索扔出的一瞬,赶在马暴动之前,萧元度一个飞身跨到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