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棋局也不见反应。
萧元度盯着她睡颜瞧了许久,见她双颊和眼皮俱是绯红的,想是困了,酒劲也上来了。
将手中白子扔回棋笥,站起,绕到姜女这边,微俯身将人横抱而起。
绕过屏风,放置榻上,刚扯过锦褥,姜女迷迷蒙蒙睁开了双眼。昏黄的灯光下,双眸濡湿而黑亮,上翘的眼尾仿佛一把钩子,直勾人心最隐秘的一角。
萧元度动作滞住,一时竟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
好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含混着道了句冷。
萧元度忙把褥子给她盖上,而后片刻也没敢多待,阔步出了正室。
廊下站了许久,心里仍是一片火燥,返回偏室取了马鞭,匆匆出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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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到了凤翔六年。
上巳节又是在一片凄风冷雨中度过,直过了暮春,天才一日日地晴暖起来。
“驾!”
急促的马踏声由远及近,经过城郊一片果园,当先那人忽而勒马回望。
但见一片葱绿之中,几颗樱桃叶底红:“倒是出奇,别处尚是青果,此处地气莫非比别处旺些?竟是已经熟了。”
休屠顺着看去,暗忖哪就熟了?
虽说簇簇垒垒压弯了枝头,胀鼓鼓、圆溜溜,在日光照射下瞧着是很喜人没错,但多数还止是淡红浅黄,真正熟透的樱桃就像一盏盏挂在树梢的小灯笼,放眼望去火红一片才对……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两句,情知说了也没用。
不出所料,萧元度话音才落便一抬下颚,示意他入园跟主家买些来。
休屠认命翻身下马。
这果园不小,瞧着应是城中富户的,应声前来开门的是个小僮,听休屠道明来意,直接摆手驱赶,言此间樱桃只供主家食用,不卖。
休屠只好自报家门,小僮将信将疑,去请了果园管事来。
果园虽在城郊,到底是巫雄地界,巫雄令要买樱桃,管事不敢怠慢,一面把人迎进去,一面招呼仆役上树采摘,“挑大的!红的!”
也实在是难为人,眼都要使瞎了,红透的压根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于是勉强露了点红的都遭了辣手摧残,两盏茶过去才勉强凑了一小篓,管事犹催着翻找,言一个也不能放过。
篓子是草编的,浅口大肚,估摸着也不少盛,休屠就叫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