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得。越是天寒,你这腿就越是疼肿,整夜都睡不安生,还让人瞒着我。”
姜佛桑端详她苍老了不少的面容,眼眶渐渐泛红。
“是我无用,媪跟着我享不了福,却总有吃不完的苦……”
“女君又说这话!”良媪叹气,“这腿是当初逃难过江时落下的病根,并非是到棘原才得的。医官给抓了药,我近来喝着甚有效用,也不妨碍去巫雄。等到天暖,更和往常一样了,女君切勿为老奴担心。”
姜佛桑握着她枯皱得手,摇了摇头:“听我一言,便是为了我,你也要留在府里。”
第159章夜深难眠
“女君是说……”
“没错,甘姬这事了结得糊里糊涂,我虽有疑,苦无证据。亦想过息事宁人,只恐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有人趁我们夫妇不在、再使计弄鬼,届时鞭长莫及,岂非要任人栽赃?况且,你不是也盼着我在萧家立稳脚跟,如今咱们都走了,彻底断了府中的人情往来,还谈甚么立足呢?”
良媪思量一番,觉得女君说得不无道理。
只是那么远的地方,她不跟去,总不放心。
姜佛桑宽慰道:“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人简事少,菖蒲眼看着也越来越稳重,能当不少事了,再者我也不是那任人欺凌的性子。”
“是啊,女君越来越有主意了。”良媪感叹罢,终是被她说服,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奴便留下,替女君和五公子打理好这扶风院。”
说着,朝外头瞅了眼,又压低声道:“女君心里的顾虑老奴都清楚,不管是佟夫人还是长房那边,老奴都会多加留意。”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不过,”姜佛桑一脸慎重,“不拘什么事,只看着便好,等我回来再处理。”
良媪拍了拍她的手:“老奴心中有数,女君在巫雄也要当心才是。”
接下来细细嘱咐了许多,大事小情,无所不包。
嘱托完毕,怕有遗漏,又去盯着仆役们打点行装。
菖蒲道:“良媪唯恐屈了女君,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都给女君带走才好。”
姜佛桑笑了笑。
良媪待她的心自是没得说,只是这心意过于沉甸了些,常常让她感到不堪重荷。
因萧元度的劣行,良媪也曾一度失望过,觉得此人并非良配,整日哀叹不休,对她的未来充满忧虑——那时反倒是她最轻松的日子。
然而经过此次风波,尤其萧元度被禁足的这段时日,良媪对萧元度这个新婿的信心竟是“死灰复燃”,成日想着怎么撮合他俩,恨不能立时便圆了房,而后与任何一对小夫妻一样,恩恩爱爱地过活。
良媪没什么错,她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盼着自己带大的孩子能婚姻圆满、儿孙绕膝。
这些姜佛桑都清楚,只是自己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北地并非久留之地,她早晚要离开,而且还是去南州……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别说良媪,就是亲生母亲恐怕也不能理解。
既无从解释,干脆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