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纯粹的奸情,倒还罢了,就怕如妾所料是有人布局。既是布局,暗处必有眼睛盯着,那人若伺妾走到房门口便扬声一喊、引得人来,届时妾岂不成了抓奸之人?妾可不乐意做别人手中的刀子。”
想了想,又违心道:“当然,妾也不想夫主被人污了清白之身。”
“若果是一场,”萧元度顿了顿,“纯粹的奸情,你又当如何?”
“妾自当原路返回。”
萧元度哂笑:“倒是大度。”
姜佛桑弯了弯唇:“应当的。”
萧元度眉心纠紧:“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一早起来就被人堵在榻上,像审讯犯人似的一通逼问,脸未洗、头未梳、锦衾之下只着中衣,姜佛桑自觉已经很好说话。
“夫主。”她眼波流转,忽而开口,“甘姬腹中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萧元度嗤一声,根本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
姜佛桑叹道:“可惜了。无论如何,甘姬对你总算情深一片……”
萧元度不知她是有意膈应自己,还是当真这样认为。
冷笑:“若昨夜得逞的是她,你知道我会是何下场?被逐出家门、落草为寇,遭沿途截杀、九死一生……届时谁又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不若我来问你一句,倘或他日你的心上人也想拽你下黄泉,他纵有万般苦衷,你肯随他去?”
当然不肯,姜佛桑心道,亲手送他下黄泉还差不多。
同理,甘姬固有可怜之处,然从她变成刀的那刻起,就再没有资格得到被刀锋所指之人的原谅。
不过在姜佛桑看来,最可恨还是幕后那为鬼为蜮之人。
不揪出来,实在让人夜难安寝——焉知他下一支暗箭会否伤到自己?
“夫主一大早跑来与妾说这许多,关于黑手可有眉目了?”
昨夜临睡前与良媪一番长谈,良媪也猜测是府里人所为,且十之八九与权争相关。
可萧元度既非长又无宠,哪里值得别人下这样的狠手?
良媪却说北地与南地不同:“华夏正统随着宣和南渡都去了南地,北地饱经兵祸天灾,又被北凉统治多年,在继承上还真不是那么重视嫡长。”
“可邬夫人已去,萧元度没有子凭母贵的可能。萧琥本身对这个儿子也不见多喜欢,回回见面都横挑鼻子竖挑眼……”
“女君还小,等有一日你当了父母,便知这世上父母之爱并非只有慈眉善目一种,还有一种叫爱之深责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