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关系在那摆着。再说女君这个年岁,能懂甚?这些作坊、买卖没准儿都是良烁的主意。
但凭此就想让他将典计之位拱手相让,对个黄口小儿俯首低头,那他这十几年可就白经营了。
即便不能独占,也要尝到些甜头才肯干休。
只是……女君今日的态度有些让他琢磨不定。
头几回来都是一副笑貌,极好说话的样子,今日神色间淡淡的,没接他的茬,也没有立即就请他入内说话。
冯铨心里有些打鼓。
在外头直站到腰酸腿疼,才终于听到一声准进。
女君拥裘围炉而坐,脸上没什么血色,似乎极畏寒,一直盯着火盆瞧,有些出神。
见他趋前行礼,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了声不必多礼,又命人搬来木枰请他坐。
冯铨见她待自己仍是如此礼遇,松了口气。
隆冬时节,没多少活计,需要汇报的事也寥寥,姜佛桑也只是问了些冬衣的发放以及仆隶的过节问题。
“元日将至,咱们庄园内也要热闹一番才好。冬衣不可少、吃食不可缺,老老少少,年头忙到年尾,不就图这几日的松快高兴么。”
“是,是,女君说得极是!女君宽仁,大丰园上下都感念在心。”
他应得倒是快,心里却不以为意。一群贱奴而已,吃饱穿暖已是奢望,还过节?就不怕折了福寿。
脸上兀自笑得殷勤:“其实这些琐事又何劳女君操心,我一早就吩咐下去了,该备办的也都备办了。”
姜佛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冯典计果是个能干的,怪道我那乳兄对你赞口不绝。”
冯铨有些意外,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这,我也没做甚,哪里当得起小良管事的夸赞。”
“冯典计何必自薄?划分寝舍、搭建作坊,这桩桩件件,若离了你的配合和援手,他可是寸步也难行。”
这话听着似乎别有意味。
冯铨抬头看去,见女君神色并不异样,怀疑是自己多想了。
又或者良烁明夸暗贬,先在女君这给他上了眼药?
“都是为女君效力,应当的。”心下惊疑,之前准备的话也不敢贸然提起。
姜佛桑却是主动挑起了话头:“我知你们忠心都是一样的,只是乳兄到底少了些历练,不比冯典计,你是办老了事的,过的桥远比他走的路多,以后还要你多多指点才行。”
冯铨心下一动,“女君是指?”
姜佛桑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她越是如此,冯铨心里愈是翻江倒海。
“那、那,有什么是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