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局。”
他是不急,疤脸亲随急啊!他们在京陵已经盘桓月余,万不能再耽搁了。
“公子,那樊家女郎……”
萧元度闻言顿住,又看了他一眼,将手上博箸摔至案心,直起身:“不玩了,没意思。”
其他狱卒不乐意了:“萧公子,刚赢了钱就抽身,哪有这样道理!”
“行了行了。”萧元度大手一挥,将面前小山似的钱堆一把推了出去,“赏你们的。”
钱币霎时间摊满高案,叮叮当当滚得满地都是。
狱卒们忙着去捡,萧元度大摇大摆出了囚室。
先前那个狱吏伸臂拦住去路。
“皇后有问,萧元度可知错?”
萧元度浓眉一拧:“老——”
“公子!”疤脸亲随急忙扯住他,用口型将樊女郎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行。”萧元度深吸一口气,嗤地一笑,点了点头,“臣,知、错。”
狱吏听着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又看了眼他歪斜的站姿,例行公事般接着问了些废话。
最后,“皇后再问,萧元度可有悔?”
萧元度耙了耙凌乱的头发,已在暴走边缘:“悔悔悔,悔得肚肠都青了,要不要扒开来割下一截让你端去长秋宫复命?!”
平日混不吝的一个人,使起横来颇有股骇人的气势。
狱吏顿了顿,移步让开。
才从囚室出来,到得僻静处,萧元度返身一把揪住疤脸亲随的衣领:“人可有找到?”
疤脸亲随是真不敢说实话,但更不敢说假话。
公子不惜入诏狱拖延离京时间,可他们苦寻半月,还是一无所获。
慢说关梧附近,便是京陵四围,甚至再往南——能找的地界都找了。
那樊家祖上十八代,凡是沾亲带故的,无论多偏远的犄角旮旯都派了人去。
然而全无樊家女郎的踪迹。
她一介女流,带着幼弟,既不投亲也不靠友,莫非……疤脸亲随不敢把不好的猜测说出,但想来公子心里应该也有底。
停了停,试探着问:“那公子,还要……”
“让他们继续往南,找不到提头来见!”
“可——”找是能找,公子却必须离开了,入诏狱一次,总不能再入第二次。
身处京陵,距离她出生成长之地如此之近,萧元度当然想留下,直到把人找着为止。
同时他心里也清楚,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
京陵城中遍布眼线,且他又被许氏盯上,行事诸多不便,若大张旗鼓,反倒会给她带去麻烦。
半晌,他回身狠踢了廊柱一脚,阴郁道:“我回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