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驾回宫。
原定于下午的巡礼和放生活动自然也取消了,各府女眷留下也无意义,纷纷打道回府。
许氏的人顷刻散尽,无人再理会姜佛桑,毕竟她已算不得许家人。
“女君……”菖蒲喜极而泣。
先前她还觉得女君此举有些铤而走险,没想到竟真的成了!
殿外阳光普照,殿内却是说不出的森凉。
姜佛桑逆光而立,对着满殿的金刚怒目,轻慢抬手,逝去眼角湿痕。
佛家不打诳语,可她方才的喜怒哀乐全是作伪。此刻人去殿空,娇俏的脸像是白雪覆盖的荒原,上翘的眼尾似讥似诮,丹凤眼底更是一片沉冷。
半晌,回身看向菖蒲:“你方才为何自作主张?”
菖蒲的喜悦戛然而止。
除了与良烁联络,女君没让她做任何事。是她沉不住气,见女君一味沉默,怕错失了良机,冲动之下这才说了那番话。
莫非她的鲁莽坏了女君的事?
“女君,可是奴婢做错了?”
姜佛桑顿了顿,摇头:“你没做错,只是差点害了你自己。”
面对许氏,她纵有把柄在手,也只能避其锋芒、以退为进。
反正是非曲直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以当着众人的面,她一字也不曾攀扯许晏,更不曾发怨怼之言。这样,许家过后即便想迁怒也难找因由。
菖蒲直言快语,直揭许晏面皮,倒是痛快了,却未曾想过后果。
“那些话出自我口,尚有活路。出自你口,即便最后目的达成,许家也有一万个杖毙你的理由。”
菖蒲面色刷地变惨白。
回过神,强撑着对姜佛桑笑了笑:“奴、奴婢贱命一条,只,只要女君你能从许家脱身,奴婢便是死,也值得。”
姜佛桑看着她,迟迟没说话。
她的陪嫁侍女有八个,早年祖亲在时,姜家光景尚可,院子里伺候的人更多。
她喜清静,不愿太多人围绕身旁,早晚跟随在侧的只有皎杏一人。对于其他人,她关注着实不多,记忆中也没有给过菖蒲特别的恩遇。
这个傻丫头,哪来的勇气路远迢迢地跟良烁去南州寻人?
一个忠字,当真能让人付出生命?
“幸而我入许氏未久,你的身契还未落入许家,等会儿你就别跟我回去了,先行回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