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的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关静秋落在地上的化验报告,就恨不得将姓谢的摁在墙上给阉了!她刚跨开两步,又倏地会过头来,用生冷而略带鄙夷的语气说道:“都说男人喜欢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偷腥,解药,你也不例外。”
谢舜名愤恨地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复又将她压在身下。
钟可情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掰开衣衫道:“怎么?还想来么?要来就来吧!不过就三分钟,我还是承受得住的……”
三分钟……这样的字眼彻底激怒了谢舜名,依照他往常的性子,他必定会将她做瘫在床上,让她认真数数究竟是不是只有三分钟!
可是现在,他依约看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她,正试图竖起浑身的刺,去捍卫她最后一点尊严。
谢舜名不敢再碰她,因为他知道,倘若他再对她用强,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他高大的身子从她身上移开,干哑着嗓音,万分无奈地说道:“三分钟便三分钟吧,你高兴就好——”
钟可情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哀伤。她说这么多刺激他的话,无非是想从他那里听到一句反驳,她想要他告诉她,关静秋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关静秋捏造出来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平静地就如同默认了一般。
钟可情最后的一点希冀都在这一刻破灭,这几乎抽干了她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是如何从欣悦夜总会走出门的,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回陆家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只知道,沉眠一夜,醒来的时候,陆屹楠正端着醒酒汤站在她床边。
“你昨晚……”陆屹楠欲言又止,到嘴边上的话,最终还是吞咽了下去,放下醒酒汤道,“快喝了吧。”
钟可情心底的某根弦被触动,就如同一个出轨的妻子,低着头,默默地喝下陆屹楠递过来的汤。
一碗醒酒汤下肚,钟可情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陆屹楠这才沉闷着出声道:“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钟可情心下一惊,“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什么了?”
陆屹楠面色有些难堪:“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钟可情心底有些害怕,干涩地咬着下唇。
陆屹楠却突然出声安慰道:“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你别怕,我已经取了你的血样,做过化验了,那药的药性虽然很强,但也不是非要和男人……那个……才能解的。”
“可以不那个?”钟可情诧异地瞪大了眼眸。
“是啊。”陆屹楠很认真地说道,“醒酒汤里我加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我知道你昨天忍得很辛苦,喝了汤之后,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可以不那个!可以不那个啊!
钟可情悔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可以忍过去的,她为什么偏偏要再次跟姓谢的扯上关系,为什么要再一次弥足深陷!
虽然陆屹楠说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钟可情看他的反应,他应该只知道了应云宸对她下药的事,并不知道谢舜名已经当了她的“三分钟解药”。
钟可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陆屹楠神色一惊,连忙将她摁了回去,关切道:“别起来,你现在身体虚,不要随处乱走动。想吃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帮你做。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
陆屹楠说得温情款款,俨然一个二十四孝男朋友。
若说前世的仇,钟可情清晰刻在脑海,就算是喝了孟婆汤,吃了忘忧草,也忘不掉。但此时此刻的陆屹楠温柔到了极致,竟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当初那个残忍地将她剖腹挖心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钟可情点了点头,便乖乖地躺了回去。
陆屹楠在床边踱着步子,几次想要开口,但都欲言又止。
钟可情看得心烦,便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疑惑的,你就直接问吧。我若是能回答你,必定都会告诉你的。”
她话音刚落,陆屹楠的唇角便渐渐泛起一丝冷意,回眸望向她,用一种极其奇怪地口吻问道:“半夜三更,你为什么会出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