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勾在树枝上的皮箱,也猛然砸向水面,溅起三尺多高的水花。
“兄弟们,命比钱重要,我们还是快些分头逃命吧!大家谁也没见过谁,谁要是落网了,千万别把别人供出来!否则,他儿子女儿、一家老小,都不得好死!”
几个绑匪四下散开。
水库这边的动静极大,警察很快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开枪!”为首的刘督察道。
“不!不能开枪,要抓活得,说不定有同伙!”另一个小警员道,“季小姐、贺医生和谢医生下车前都关照过,为了老太太的安全,一定要抓活得!”
“人质不在他们身边,他们明显已经谈崩了!季小姐现在生死未卜,贺医生和谢医生又都在水库,太危险了,一定要开枪!”刘督察看似冷静地分析着,但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了汗珠。
“刘督察,真的不能开枪!这会儿开枪只会打草惊蛇!他们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你闭嘴!谁说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现在季小姐、贺医生和谢医生都不见踪影,我不能冒险!我说开枪就开枪!”刘督察一声令下,水库四处立即枪声四起,逃跑之中的绑匪纷纷倒地。
更多的警员赶忙涌上前去,想要制住那些绑匪,却发现他们均已被击毙,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贺迟和谢舜名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冲了过来。
贺迟一把揪住刘督察的衣领,怒斥道:“为什么要开枪?!子墨可能在他们手里,子墨很危险!”
刘督察沉默不语,而是指了指水库东南角的方向。
贺迟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季子墨常穿的那双银白色的高跟鞋正漂浮在水面上。
“不!不可能——”
他的双目瞬间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穿梭在灌木之中,如同行尸走肉。
谢舜名迟迟赶到,他水性极好,在克利夫兰诊所工作的时候,曾经拿过潜水冠军。他印象中的贺迟,向来都是阳光大男孩,大大咧咧的,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灰心丧气。
谢舜名心中一动,或许他真的错了,不管季子墨怀着何种心思接近贺迟,她于贺迟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贺迟那样喜欢她,他这个做兄弟的,一味地阻止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贺迟那副模样,谢舜名眉头一蹙,伸手在他肩膀轻拍了一下道:“你放心,我帮你救她回来——”
说罢,他一个雀跃,从容入水。
贺迟像是被他一句话点醒,脱了鞋子,就要往水库里面跳。
幸而,唐糖及时赶到,一把死死将他拽住,扯着嗓子喊道:“姓贺的,你不要命了么?!你根本就是个旱鸭子,逞什么能?!”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去死——”
贺迟急得冷汗直冒,一脚重重踹在石墩上!
他不会游泳,这还真不能怪他。小时候,因为父母的过失,使得他对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后来,看过心理医生、做过各类心理辅导和康复训练,但始终不见好转。
这一点唐糖最清楚不过。
贺迟情绪不稳定,两个警察赶过来,立马将他拉住,生怕他会轻生。
谢舜名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库底部。水库下面的排水口直通湘江,吸力很大,若不是事先在身上绑了绳索,纵使是拿过潜水冠军,他也未必能活着浮出水面。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对季子墨那个丫头有偏见,可生死存亡的一刻,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平安活着。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牵绊,他根本无法逃脱。
水库废弃了很久,水流之中夹杂着写碎玻璃片,大约是楼顶的窗户被砸碎,落入其中的。
谢舜名深知自己的体质,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玻璃片,以保证自己的皮肤不被割破。在这深水之中,倘若像往常一样,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来个流血不止什么的,那可是极为危险的。
浑浊的水流之中,谢舜名隐约看到了一枚发夹,那发夹甚为眼熟,他几乎可以认定那就是季子墨的发夹。但水流深处很混乱,水草丛生,那些水草常年往日接受着流水的冲击,叶片变得格外锋利。
谢舜名方一靠近,手臂便被割裂,稀疏的血液便止不住地往外扩散。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