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突然勾唇道:“好困啊……好想睡觉啊!床很大,要不要一起?”
小时候,他们都是不分彼此的,和衣同床而眠,那是常有的事情。钟可情几乎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多想。
谢舜名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是的,那是厌恶,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厌恶。
他方才还差点儿将她当成可情,若不是她做出这样的邀请,他差点儿忘了,她是季老太太派过来勾引他的人,她是季家的嫡亲孙女儿,她是那种想尽办法想要攀附谢家的人!
钟可情眸光清灵,迷糊地瞪着他的眼眸,在他的瞳仁里,仔细寻找着自己的倒影。
“呵……”谢舜名冷笑一声,轻轻一推,俯身过来,死死压在她身上,一只大掌摁着她,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狠意,姿态暧昧道:“既然你这么想跟我发生点儿什么,那本少爷就成全你!”
谢舜名从来没想过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已经有媚功,越发不屑地瞪着身上的女子,大掌奋力一扯,撕碎了她的外套。
恰当此时,房门砰得一声被推开。
“贺医生,不要进去!”
李嫂冲过来的时候,已然拦不住了。
贺迟阴沉着一张脸,一把将谢舜名从钟可情身上拽下来,二话不说,就送给他一拳,打得他嘴角鲜血满溢。“好哥们儿!我救你的命,你却要抢我的女人,这就是你给我的补偿?!”
谢舜名从地上爬起来,沉默地擦了擦嘴角,指了指嘴边的血迹道:“你为了这样一个主动勾搭我的烂女人,跟我反目成仇,值得么?”
“值不值得不用你来评价!”贺迟额头青筋跳起,双拳紧握,那架势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唐糖姗姗来迟,见了谢舜名嘴角的血迹,赶忙将贺迟拦住,好说歹说,拉着谢舜名出了屋子。
贺迟瞪着床上的女人,她抱着被子,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着实刺激到了他。
“起来!”他喝斥一声,长臂一伸,单手将她抱在腰间,三两步走进洗手间,将她塞进了浴缸里。
钟可情只觉得浑身被硌得慌,胳膊和膝盖关节处蹭破了皮,隐隐有痛感袭上心头。但她喝了整整一大瓶红酒,根本醒不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瞪着一双遮着水汽的眸子,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快要破碎掉似的。
“谢校草……你怎么了?”她努力伸出双手来,用力在贺迟面前晃了晃,原想将对方唤回神,却不想自己被晃得越来越晕。
“季子墨,你够了!”贺迟咬牙,“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了吗?你以为我贺迟就非你不可么?!”
什么?贺迟?
钟可情的脑袋里一团浆糊,谁是贺迟?她完全想不起来啊……
她的记忆里,有恶魔般的陆屹楠,有离她而去的谢校草,有与她一母同胞的长姐,有闺蜜陆惜月……可是贺迟是谁?她怎么不认识这个人!
她完全沉寂在钟可情的记忆里,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正借用着季子墨的身体。
“你别告诉我,你自己给自己下了药物!”见她这番模样,贺迟隐约猜到了几分。这儿是季家,不可能是谢舜名动的手,难怪他会说她是一个主动勾搭他的烂女人!
她瞪着一双剪水秋眸,什么都不管不顾,欺着身子就要往贺迟身上贴!
“季子墨,你疯了么?!”贺迟咬牙,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终是不忍。他拎起她头顶的莲蓬头,将水量调到最大,冰冷的自来水就朝着她头顶淋下去!
“你给我醒醒!我不是谢舜名!我是贺迟!”
钟可情的耳朵被震得好痛,耳膜都要穿破了。冰凉的液体哗啦啦地从她头顶往下流,令她热火朝天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很快她便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浓烈的酒气渐渐散去,钟可情的意识一点点恢复,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浴缸里。浑身衣裳湿透。
“啊!”
她惊叫一声,顺手就拿起身边的香皂,朝着贺迟头顶砸去。
贺迟躲开了香皂,却来不及躲开紧随其后的烟灰缸。他的额头被砸中,一串鲜
红色的血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对!她为什么会在浴缸里?她方才明明在和谢舜名烛光晚餐,再后来……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