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来了?”
“好歹是他们儿子开的画廊,他们来一下也没什么……”
“做了这种事还敢在画圈出现,真不怕一人一口唾沫骂死他们。”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知道易琼楼会怎么处理,好歹是他父母。”
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齐玉宇眉心狠狠一跳,他正要迎上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过去。
这种关头,易父易母来者不善。齐玉宇跟了过去,他不能让蔺寒川一个人面对。
众目睽睽之下,蔺寒川彬彬有礼的和他们打招呼:“易先生,易夫人。”
“我好歹是你爹。”易父百年难得一遇的,对蔺寒川露|出了好脸色,他说道,“你画廊开业这么大的事情,我总不可能不来。”
易母也笑:“是啊,恭喜你了,琼楼。”
这是易父易母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叫出易琼楼的名字。蔺寒川却神情冰冷,没有丝毫表情:“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
易父易母脸色一变。
“法院传单我还放在家里,你们忘记了的话,我倒可以立刻回家拿出来给你们看看。”蔺寒川又补了一刀。
易父干笑几声:“当初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但我们好歹是你父母,你不能……”
“我能。”蔺寒川神情不变。
这几天里,易父易母生活过得极为混乱。
他们失去了自己引以为豪的一切,住在那个肮脏邋遢的房子里,恍恍惚惚的想起来,以前是易琼楼精心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
所有事情的源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易无声,他们再也没办法毫无芥蒂的去爱易无声。
直到山穷水尽,易琼楼的好终于被他们看到。
他们恍然想起来,其实易琼楼的绘画天赋比不上易无声,也比其他学画画的普通人要好上不好,但他们眼里只有易无声,不断打压易琼楼的自信心,直到他彻底离开家庭。
易无声只有绘画能拿出来值得一看,易琼楼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是顶尖的,从未让父母操|心过,拿回了不少奖状和荣誉,就算易父易母对他没有偏爱,也因为同龄父母的羡慕而自豪过。
易无声去世后,也是易琼楼辞掉了工作,回到青州市照顾他们,毫无怨言……
越是对比,易父易母越是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何况如今的易琼楼,开了一个画廊,身家不菲。
于是,二人就在画廊开业的这一天上门,他们知道易琼楼很有可能心里含着怨,他们也相信,为人父母,无论做错了是什么,总归是他的父母,血脉相连、骨肉连筋的父母。